继母十七岁二十年前，曹永坐长途车回到老屋，见母亲正在院里晒麦子。“妈，过几天小洁就要生了，我们想请您去伺候月子。”“那还有啥说的，我明天就跟你进城。”
第二天，母亲把家里的事托付给隔壁李婶，带上早准备好的婴儿用品，和曹永一起进了城。单身宿舍只有一个房间，母亲在厨房打了个地铺，一住就是四十多天。后来，曹永岳母内退过来照顾，母亲才得空回到。
十五年前，曹永坐长途车回到老屋，见母亲正在院里搓玉米。“妈，我们买了一套八十平米的楼房，这下您进城有地方住了。”“珊珊有她外婆照顾，我去不去无所谓。再说城里全是钢筋水泥，连棵像样的树都没有。”“我是怕您有个头疼脑热，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没事，我身子骨硬着呢。”母亲和曹永一同进了城，但没住几天就回了。
五年前，曹永开车回到老屋，见母亲正在水泥台子上甩糜子，便放下手里的东西，也帮着甩了起来。“说了多少遍不让您种地，您就是不听。现在糜子价这么低，您辛辛苦苦几个月，最后本都收不回来。”“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活动筋骨。再说，你不是爱吃黄米馓饭嘛。”“我把原来的房子卖了，换成一百四十平米的四居室了，您跟我进城住吧。”“城里有啥好，除了车多人多，连天是什么颜色的都看不清。”母亲进城看了一下房子，第二天就回了。
今年年初，曹永开车回到老屋，见母亲正用糜领子扎笤帚。“妈，我当上单位一把手了。您别干这些了，跟我进城住吧。”
“曹永啊，我总听新闻说，今天这个局长被查了，明天那个领导被双开了……我为什么要跟你进城？就是担心你当了领导，有一天会把持不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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