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春上，大年突发心梗，没治好。柳枝就成了寡妇，她是牛角村最小的寡妇，才28岁。别看她小，却已是两个孩子的妈。
牛角村在山旮旯里，村前有条河，村后山沟里长着野葡萄，人称葡萄沟。柳枝家在村尾，出门一拐，就是葡萄沟。
大清早，柳枝挎着篮子，穿过村子，去小河边洗衣服。“柳枝，洗衣服呀？”声音细声细气，像鸭子叫，是尖头。“柳枝，我来帮你。”尖头嘿嘿笑，来接柳枝的篮子。柳枝一扭胯，用身子挡住了。
尖头使劲汲着鼻子：“啊！柳枝，你好香啊！”他眯着眼，伸开双臂，柳枝一哧溜，跑了，尖头扑了个空。不胖不瘦，穿着单薄的小衣裤，长发飘飘，腰肢轻摆，圆球样的小，一扭一扭，哟！好诱人哦。望着柳枝渐行渐远，尖头哈喇子流了一地，就像醉了酒，浑身轻飘飘的。
寡妇门前多。村里的三娃、毛狗、大嘴几个光棍汉，总是挖空心思，寻找和柳枝“偶遇”的机会，对她动手动脚，甚至在她洗澡时捅窗户纸偷看，令她不胜其烦。表现最“积极”的是尖头，竟然明目张胆，隔三岔五，帮她干农活，献殷勤。
“柳枝，尖头那么关心你，你就……”一天，婆婆突然说：“你恁年轻，娘不会让你守一辈子，尖头说了，他可以住这里。”柳枝的眼圈红了，摇摇头。
尖头是咋样的人，她完全晓得。老婆怀孕要生，他竟然和大他15岁的秦寡妇搞在一起，被捉奸在床，扭打中，老婆流产了，气不过，丢下一纸离婚协议，甩他而去。这样的男人，她能要吗？
那天傍晚，婆婆在家带娃，柳枝去后山挖地。干了一会儿，她有些困乏，就坐在树荫下歇凉。突然，有人从后面抱住她，她一扭身，又是尖头。他收紧双臂，柳枝喘不过气来，他将嘴凑过来，在她的脖子和脸上乱啃一气，一股死鱼般的臭味令人窒息。
柳枝脸上满是泪水，她筋疲力尽了。这时，一只有力的大手，像老鹰抓小鸡似的，一把拎住尖头衣领，然后用力一推，尖头跌了个头啃屎，一骨碌爬起来，一溜烟跑了。
“柳枝。”“四闹。”四目相对，双方都很惊诧。那个人是她初中的同学，名叫胡四闹。读初中，他和大年最要好，他也喜欢柳枝。毕业后，柳枝选择了大年，他默默地离开，先去当兵，退伍后，就去了深圳。
柳枝扛起锄头，四闹跟在后面，默默地往回走。到了葡萄沟，再往前就是柳枝的家了。“坐会儿吧！”柳枝站住了。茂密的葡萄藤蔓遮挡着，不知为啥，柳枝的心脏咚咚咚跳得厉害。
谈了好久。月亮上来了，淡雅朦胧的光，映照着四闹俊朗的面庞和宽阔的臂膀，柳枝终于没忍住，将一头飘逸的长发倚靠在四闹的肩上，四闹伸出双臂，将她紧小村庄的风流韵事紧地拢在怀里，一股暖融融的感觉从柳枝的心底升起。
打那以后，葡萄沟就成了柳枝和四闹欢愉的天堂。四闹总是晚上悄悄地来，然后，远远看着柳枝的背影进了屋后的小门，才依依不舍地离去。一次又一次，他俩相互喜欢，而且将这发生在葡萄沟的秘密深埋在心底。
柳枝知道，四闹是因为老婆出了车祸，造成高位截瘫，才带着老婆回来，和丈母娘住在一起的。四闹说，老婆是为了救自己才这样的，他不可能抛弃她，所以不可能和柳枝结婚。柳枝说，只要快乐就行，这样挺好。
那天早上，柳枝洗衣服回来，大宝和小宝在外面嬉戏，婆婆在屋里大声地喊她。跨进门槛，她发现家里来人了，一个和婆婆年龄相仿的老人，坐在茶几前，正冲着她笑。
“柳枝，这是莲阿姨，我的同学。”她叫柳枝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阿姨好！”柳枝很有礼貌地打着招呼。老人点点头：“我是四闹的丈母娘。”什么？柳枝心里一紧。
婆婆摆摆手，笑着说：“你们在葡萄沟的事，我早就知道了。我找到四海家，没想到她的丈母娘是你莲阿姨。”婆婆告诉她，莲阿姨已经同意，四闹和她女儿离婚。“不过，你们结婚后，两家要住一起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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