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网站首页 > 社会经典笑话 > 正文

宋少鹏:女权?还是要讲讲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

类别:社会经典笑话 日期:2015-7-15 9:06:02 人气: 来源:

  整体社会氛围对于妇女并不友好:从日常生活里的笑话、公开地妇女,到、职场性;从家庭到性,似乎变得更不安全。社会各个领域着男性荷尔蒙的气息,甚至相当一部人认为相比于时代,中国妇女的地位下降了。

  【观察者按:今年春节,女权风暴比往年要大一点。女权工作者认为女性在一台娱(zheng)乐(zhi)节目中受到了莫大的歧视。讨论激烈,只是满眼望去,不是一方义正言辞的,就是诸如“有歧视!没歧视!有歧视!没歧视”一般的纠缠。到底有没有歧视,所谓歧视从何而来,中国的女权工作如何开展,市面上流行的女权主义对中国的妇女解放到底有多少价值?现在,这个风暴只在小圈子里还剩下尾声。三八妇女节前夕,我们将推出系列文章,希望新的思考。】

  在当下中国,重新讨论马克思主义女权主义,有着特定的历史背景和时代任务,即女权主义如何应对新主义带来的问题。中国自从实行市场化以来,计划经济体制向市场经济体制转型,中国社会从国家社会主义转向了国家资本主义。在这个转型过程中,个人增加、选择增多的同时,绝大多数妇女包括城乡中产阶级、劳动阶级妇女,发现生活并没有变得容易。生活压力变大,整体社会氛围对于妇女并不友好:从日常生活里的笑话、公开地妇女,到、职场性;从家庭到性,似乎变得更不安全。社会各个领域着男性荷尔蒙的气息,甚至相当一部人认为相比于时代,中国妇女的地位下降了。妇女面对各种新的问题和经历的各种,中国的女权主义需要找到新的理论工具和武器来解释这些旧的或是新的形式,并提出新社会的合理想象,寻找可能的模式,推动社会向对妇女友好的方向发展。所谓需要新的理论工具,是因为笔者认为目前流行的社会性别理论并不能很好地回应新主义的挑战。社会性别理论传入中国和新主义在中国的兴起,时间上有着奇妙地巧合。只是历史的偶然,还是两者有着某种契合?

  本文分四个部分:第一部分,新主义在中国的兴起及表现形式以及给妇女带来的。换言之,目前中国妇女的不利处境能否归因于新主义政策?第二部分,分析中国社会性别研究的特点,分析社会性别理论和实践为什么不能很好地回应新主义的挑战,甚至无意中可能被新主义收编,服务于新主义的需要。第三部分,从妇女解放的角度如何看待社会主义妇女解放运动的遗产?第四部分,讨论社会主义女权的未来图景。面对中国特色的新主义国家资本主义的挑战和国家社会主义的历史包袱,女权主义的该从哪里出发?能否想象一种“基于社区的社会主义女权运动”的可能性?通过回正的社会主义基于个人和平等参与的社区和社区自治,以和共同体意识来抵抗国家主义和市场主义对社会的和。

  在新主义的冲击下,妇女地位也在不断下降

  一、新主义在中国

  展开讨论之前,有必要首先本文对“新主义”的理解。新主义有几个关键特征:第一,国家与市场的结盟。尽管新主义在理论上表现为对古典经济主义的“回归”,在历史时间和实践上,新主义是建立在对凯恩斯主义危机的回应上,尽管凯恩斯主义式的国家干预,但是新主义并没有完全放弃“国家之手”。[1]汪晖认为中国的新主义在国家与市场的关系上基本表现为:在稳定条件下要求激进化放权让利的过程;在动荡的条件下要求国家市场;在全球化的浪潮中要求国家全面退出。第二,国家减少福利供给。国家从对全面照料的个人福利供给中撤退,把许多以前由国家承担的责任推给个人。国家表现为从凯恩斯主义的福利国家中后撤;中国表现为对单位福利制度的抛弃。第三,市场原则支配所有的社会关系。社会成为一个市场社会,市场并非服务于人、嵌入于社会之中,而成为支配社会的基本原则。第四,意识形态构成中的多样性。市场主义、新保守主义以及新权威主义等几方面的共同构成中国新主义的意识形态,为中国的激进市场化提供正当性。[2]比如,崇尚个人责任的主义观念与强调家庭责任家庭美德的文化保守主义共同服务于新主义的经济秩序。儒学复兴得到了国家权威的支持,在新主义的全球竞争格局中,对外表现为文化民族主义,对内表现为对家庭传统伦理的国家表彰。

  (一)新主义在中国的兴起及表现形式

  戴维哈维(David Harvey)在《新主义简史》一书中把20世纪70年代末以来的中国视为“有中国特色的新主义”,并指出了一个奇妙的历史结合点:中国经济的时间恰好与英美发生新主义转向的时间是一致的,并把这种一致视为“具有世界史意义的巧合”(a conjunctural accident of world-historical significance)。[3]在国内,汪晖分析了新主义体制在中国兴起的特定历史时机。在时间点上,汪晖把新主义在中国开始的时间定位在90年代,他认为80年代的,特别是前半叶的农村基本上仍是在社会主义的框架下,遵循平等主义原则。激进市场化政策能在90年代初期推行,是由特定的历史条件促成的:第一,1989年的社会运动针对80年代后期城市中的利益分配不公而兴起的反向社会运动的失败,“国家以形式解除了社会动员的压力”,消解掉了激进市场化的力量。第二,1992年南方讲话对市场化进程的快速推动;第三,1989年之后,国家实行分权让利机制,使地方(包括部门利益集团)与中央通过市场过程达成了更为广泛的联盟。[4]

  下文的历史探究也将证明中国的新主义体制应是建立于1992年南方讲话之后。此后,推出的一系列具有新主义特征的市场化政策,使社会结构发生了彻底转变。

  90年代以来,中国激进的市场化表现为两种私化,一种是生产资料的私有化,另一种是家庭的私人化。生产资料的私有化已有很多,但是,家庭的私人化却鲜有。家庭的私人化是指与再生产有关的劳动特别是生育、养育、照料等工作被视为家庭私人的事情。单位制向现代企业制度的转型是通过所有制和生产关系的重构实现的。所有制是把国家资产通过股份制的方式私有化。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建立最直接的体现就是工人与企业之间关系的重构。90年代所谓现代企业制度的建立,主要是通过“劳动力优化组合”(减员增效)和剥离“企业办社会”这两种主要措施完成的。“劳动力优化组合”以个人素质和能力问题首先组合掉女工;“企业不能办社会”把与人的再生产密切相关的职责从企业中剥离。这两者之间的共同点,就是把再生产职能从企业/国家推向家庭/个人。“企业不能办社会”与“劳动力的优化结合”是内在一致的组合拳,出拳打击的第一个对象就是女工。因为妇女被视为养儿育女和照料责任的天然承担者,同时这份责任成为女工劳动效率低下、在优化组合中被“劣汰”的主要原因。

  从时间上来看,“企业不再办社会”的提法是在1992年1月南方讲话之后。1992年10月十四大明确提出经济体制的目标是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1993年11月第十四届三中全会通过了《关于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若干问题的决定》,确立了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基础性作用”。而市场体制建立的关键就是“转换国有企业经营机制”和“企业组织结构调整”。“减轻企业办社会的负担”成为“企业组织结构调整”的方向。“企业办社会”[5]界定为“与企业生产再生产没有直接关系的组织机构和设施,背负了产前产后服务和职工生活、福利、社会保障等社会职能”。即,企业要“剥离”一切与生产无关的职责,轻装上阵。在实施“剥离术”的初期,时任全国总工会副的薛昭在《》撰文《解决好女职工就业问题》,透露出这种“剥离术”对于女工带来的冲击,当时女工占到了工人的60%。薛在这篇短文中小心翼翼地提醒“在解决企业办社会问题时,对托幼院所的转制问题应持慎重态度”[6]。到1997年,全国城镇女工5600万,占职工总数的38.8%,女工达284万,占国有企业女工总数的45%,[7]将近一半的女工。

  通过“优化组合”和“企业不再办社会”,国有企业不再承担全民职工的“人的再生产”这部分成本,同时,招收大量临时性的农民工,企业获得了低成本的劳动力和市场竞争力。最初“企业不能办社会”之义,并没有否定这部分职责应该由“社会”来承担。90年代中期以来急剧的全面市场化教育(特别是婴幼儿养育部分)和医疗的市场化,而不是社会化(由国家通过公共服务来承担职责),把这部分职责全部推给了私人化的家庭。

  2004年出版的《年谱》披露了1992年1月在南方巡视的过程中,是有意识地要把与再生产有关的责任转移给家庭的,确实参照了反对福利制度的新主义设想,并以中国的传统家庭伦理作为推行这种制度的支撑。

  欧洲发达国家的经验证明,没有家庭不行,家庭是个好东西。都搞集体性质的福利会带来社会问题,比如养老问题,可以让家庭消化。欧洲搞福利社会,由国家、社会承担,现在走不通了。老人多了,人口老化,国家承担不起,社会承担不起,问题就会越来越大。我们还要维持家庭。全国有多少老人,都是靠一家一户养活的。中国文化从孔夫子起,就提倡赡养老人。[8]

  如果说,中国经济三十年高速发展来自于所谓的廉价劳动力,那么,这种廉价是以广大妇女的低廉劳动和无偿的(家务)劳动为代价的。这一切是通过公/私领域的结构性分离人为制造出来的,这种结构性调整的直接推手就是国家,并不是所谓市场的“自发秩序”产生的必然结果,也绝非市场主义者所言的人口红利,即,是因为中国劳动力充裕市场原则支配下的劳动力供需关系自然产生的。

  把新主义经济体制在中国确立的时间定位在90年代中期,是因为90年代中期中国开始全面接受市场原则,公私领域分离的社会结构逐渐形成。与这种结构性转型相配套,素质论等强调个人能力、竞争、自利的价值观念逐步替代集体主义的互助、合作和奉献,成为霸权性的意识形态。

  (二)新主义经济体制对妇女的:分配不公和文化上的贬低

  在传统父权制的性别化分工没有得到彻底改变之前,“家庭的私人化”或者说“再生产职能的私人化”,很大程度上呈现为家务劳动的女性化。家庭的私人化和公私两个领域的分离,对社会中的绝大多数女性(除极少数不需要从事家务的上层阶层女性)产生了结构性不利。绝大多数无力通过市场解决家务劳动和养育职能的家庭,只能通过夫妻之间的性别化分工或代际之间的分工来承担这部分职能。当个人或核心小家庭无法承担这部分职能时,就不得不由暂时性的扩展式家庭来分担。暂时性就是体现在等孩子上了幼儿园,老人又会离开这个家庭。城市双职工家庭往往需要请夫妻两边父母(特别是夫方的老人)来轮流照看小孩(特别是0~3岁婴幼儿)一段时间。农村的留守儿童/留守妇女/留守老人,同样是生产/再生产、公/私领域结构性分离的表征和结果。生产流水线偏好“打工妹”是同样的原因,因为未婚农村女性到了适婚年龄就会回到农村结婚,制造出劳动力的青春轮换制,企业无需承担生育和再生产的成本,却可以得到最鲜活最驯服的劳动力。现在,企业无法再轻易获得充裕的劳动力来轮换时,像富士康之类的劳动力密集型企业又盯上了“学生工”以职业学校实习的名义,使用廉价和驯服的学生作为劳动力。资本产生这种偏好的理由实际上是一样的,不想承担再生产方面的费用。女性并不是因其生别,而是因其照料家庭的社会性别(当然,还有其他差异,如年龄、城乡、婚姻,甚至身体和智力上的残障等)被视为廉价劳动力。绝非是劣质劳动力,否则资本怎么会偏好她们呢?产生这种歧视的原因是遵循纯粹市场原则的新主义经济体制制造出来的,而不仅仅是男权文化。更确切地说,是资本利用了当地社会的各种不平等结构,并把这些不平等结构编织进资本主义秩序之中。当资本偏爱临时性的农村“打工妹”时,城市里的女大学生正在遭受着,职场里的女白领正面临着生育和职业的两难选择,农村留守妇女面临着家庭分离后独自承担繁重的农田生产和家庭照料责任,农村留守儿童因得不到父母的监护又无法得到国家/社会的福利支持,日益恶劣,不同社会阶层的妇女面临的实际上是同一个社会结构的。

  再生产职能的私人化制造出公私领域的分离,所产生的直接后果是妇女在经济上的分配不公和文化上的错误承认。女性因为临时性(可能随时需要退出劳动力市场)或不能心地从事工作(分心于家内责任),被视为“劣质”劳动力,被劳动力市场边缘化或,直接表现为就业率和收入的下降。“劣质”劳动力的说法本身又带来了文化上对妇女的贬低和否认妇女素质低、能力差、成功低、竞争心不强,被动、不适合职场。南茜弗雷泽(Nancy Fraser)把对于女性负面的认知,称为错误承认。错误承认不仅是文化,当“制的文化价值模式把某人构建为相对不值得尊重的人”,那么,就建立起一种“社会从属地位的制关系”。[9]直白地说,错误承认会造成妇女社会地位的下降。文化上的错误承认与经济上的分配不公经常互相作用,互为。

  实行新主义政策以来的20年,妇女在业率的明显下降,颇能说明女性在劳动力市场边缘化的加剧。

  第三期妇女地位调查数据显示:被访者孩子由家庭承担照顾责任的占到99.99%。其中,母亲作为孩子日间主要照顾者的占63.2%,农村3~10岁的农村儿童中35.9%没上过幼儿园。城镇25~34岁有6岁以下儿童的母亲在业率为72%,比同年龄没有子女的女性低10.9%。这说明母职再生产职能的家庭化是造成女性在业率下降的直接原因。与妇女在劳动力市场的边缘化状况相关的是女性劳动者收入的下降和两性收入差距的拉大。第三期调查显示18~64岁女性在业者的收入多为低收入和中低收入:在城乡低收入组中,城镇女性比男性高出19.6%,农村女性高出31.4%。相反,城乡高收入组中,城镇女性仅占30.9%,农村女性占24.4%。城乡在业女性的年均劳动收入仅为男性的76.3%和56%。

  新主义的第三个就是市场原则渗透到人类社会的所有关系。性和身体成为商品,可以用来交换。女性在社会中的不利处境还呈现为女性对于自己身体和性的控制权的异化和。职场上的不利地位相应地成职场中针对女性的上升,包括职业场所中的性到性。[10]资本购买劳动力的同时,资本家似乎也拥有了控制女性身体和性的。即使在资本主义制度下,市场仍是有边界的,资本可以购买劳动力,但不能购买劳动者,这是资本主义与前资本主义社会最大的区别。“人的所有”是主义社会最基本的原则。但是,在的市场原则下,认为一切都可以购买,甚至包括生命。这是不受控制的市场原则内含的。不受控制的市场产生的只能是市场。

  地消费女性和女性身体不仅是物化女性的一种表现,更重要的是在文化和上贬低女性。仅举一例,最近对郭晶晶的消费。郭晶晶作为中国的“跳水女皇”,荣获过多个奥运会三米跳板冠军,是数十个世界冠军得主,但是津津乐道的不是她的勤奋和天赋,而是她的身体。在她的故事里,不是她勤奋的美德和辉煌的成就赢得爱情和尊重,而是她的世界冠军的商业价值和完美无缺的女性身体成为她嫁入“豪门”的资本。与此相似的是,不断制造物质女孩的故事,比如,对于“宁在宝马车上哭,不在自行车上笑”的膨胀式宣传,乐此不疲地对于“小三上位”故事的挖掘,对娱乐明星与地产大鳄富豪子弟之间联姻的连篇累牍地报导。在点播率、收视率等市场刺激下,似乎只是为了不断满足观众的,主义成了建构消费资本主义时代所需要的性别意识形态的同谋者。女性的以及对豪门婚姻渴望的背后是对女性的贬低。不幸的是,普罗大众在阶级鸿沟下对富人的却是通过对女性的否定来表达的。另一方面,消费资本主义把女性塑造成一个强大的消费主体的同时,又努力建构起男性是财富创造者,女性是财富消费者的图景,建立起女性对男性依从属的身份秩序。

  综上分析,我们会发现新主义的市场社会里,存在着对妇女的两种:经济上的分配不公和文化上的不尊重(或者说文化上的错误承认)。这就是为什么,在一个的市场社会里,女觉到个人选择增多、“”增加的同时,却普遍感受到社会整体对于女性的不友好和不安全感增加的原因。艾丽斯杨(Iris M. Young)曾经指出了的五个面相:剥削、边缘化、、文化霸权和。[11]可以说,新主义在中国的二十年,这五个方面的状况不是在缩小,而是在增加。

  嫁入豪门,津津乐道的不是她的勤奋和天赋,而是她的身体

  二、巧合还是同谋:社会性别研究与新主义的契合

  (一)历史的巧合?Gender(社会性别)理论进入中国与新主义在中国的兴起同步

  耐人寻味的是,新主义在中国兴起的时间与Gender(社会性别)理论在中国的有着另一种历史的巧合。1989年之后,中国为摆脱国际困境,首先是由市出面申办2000年奥林匹克运动会,却因美国的未果。1995年的世界妇女代表大会在的召开,某种意义上是1989年之后中国与世界的第一次正面握手。围绕着筹备1995年的“世妇会”,促进了中国妇女研究从研究内容到建立机构的一次“”,“世妇会”也是Gender理论开始大规模在中国的主要契机。中国国内的一些妇女研究者第一次接触“Gender”(社会性别)这个词是1992年天津举办的读书班。在这个读书班上,海外中华妇女研究会的学者在国外读书和治学的中国学者向她们的中国同行介绍了Gender术语和海外研究。随着1995年世界妇女大会的召开,进入中国的各类基金会在中国推进与社会性别有关的各类发展项目,包括1999年以后的近十年,福特基金会持续支持妇女 / 社会性别学科发展项目,培训和支持了高校中的一批与社会性别相关的课程、研究项目,培训了一批中青年研究者。在这十多年期间,中国国内逐渐形成了两个人群:以学术研究为主的学院派和以做项目为主的行动派。前者基本上在学术机构内,后者开始逐渐形成专业的妇女NGO组织。当然,分类只是为了分析方便,许多人和机构都兼做研究和行动两方面的工作。研究和行动的主要理论依据是Gender理论。这也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现象,把纷繁复杂的(复数)的女权主义理论简约化为可操作性的Gender理论,使Gender可以穿越不同女权主义理论所依附的意识形态元理论如马克思主义、主义等之间的分歧,而获得某种认同的基础。同时,也获得了一种清晰可辨的女权主义标准,赋予掌握Gender理论的人被称为性别专家某种知识。

  在展开对性别研究理论和行动方式的分析之前,有必要指出,中国国内妇女学的发展并不是完全是从植入的。80年代中期,面对所产生的妇女问题,就已形成了一支妇女研究的队伍和妇女问题的研究。这是90年代社会性别研究兴起的历史基础。同时,需要厘清妇女/性别研究与女权主义之间的区别,不是所有的妇女/性别研究就是天然的女权主义,就如同以妇女为对象的研究者并不一定是女权主义者。这本身就是目前中国性别研究很重要的一个特点。妇女/性别研究学术化、专业化的同时,为表明学术的中立性和客观性,有意无意要掩遮甚至否定女权主义的色彩。研究者不愿称自己为“女权主义者”,更愿意自称“性别专家”或“妇女/性别研究学者”。Feminism,在英文中是一个词,在中国却对应着两个词:女权主义和女性主义,隐含着两种不同的立场。前者是性的,关键字在于“权”,是基于性别身份的/之争;后者是文化性的,关键字在“性”,强调基于性别分类的身份认同。90年代以来蓬勃兴起的妇女/性别研究很大程度上是以妇女为对象或是呈现男女之差异的比较研究,尽管在“把妇女还给历史”、在承认的意义上具有正面的价值。本文是在理论的层面上以指出根源和以解放为己任分析当下中国的妇女/性别研究。

  (二)性别研究的特征

  面对新主义市场机制对于妇女的,女权主义者几乎集体失语。本文所指的失语,并不是指女权主义者对社会上基于性别的不公和歧视全然沉默,而是指女权主义者没有把这种歧视和不公指向对资本主义和新主义的,而更多地把目标在个人和上,斗争目标一般只是指向国家和政策。造成这种现状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女权主义者对于,特别是个人、主体性的。新主义所披的“”外衣非常容易赢得对国家主义有着不良记忆的知识的同情。80年代启蒙运动中的女权主义所出来“女性意识”,可能无意中契合了90年代新主义的资本主义。90年代运行在身份轨道里的社会性别研究,被消费主义吸收和利用。“女人街”坐落在朝阳区,最富有和最洋气的地方可能是消费资本主义利用身份极佳的现实佐证。

  80年代,作为女权思想的妇女研究是新启蒙的组成部分。的对象主要是国家社会主义的国家主义,领导的妇女运动是运动妇女,妇女缺失主体性。所以,80年代的妇女研究很大程度上表现为一系列的分离:把“性别”从“阶级”中分离出来;把“妇女运动”从“国家”控制中分离出来;同时也反映在知识生产上把“妇女研究”从其他学科中出来。[12]正是在社会的意义,李小江把80年代的妇女研究称为“妇女研究运动”。[13]80年代的女权通过解构“铁姑娘”式的妇女解放运动以超体力生产劳动对于女性身体的为经验来建构“有性人”。90年代的性别研究正是在继承80年代妇女研究的解构和建构的两重遗产之后,驶入身份的轨道,呈现出下列特征:

  第一,差异取代平等。社会主义时期的“铁姑娘”式的男女平等被认为是以男性为中心和以男人为标准的平等。80年代的妇女研究运动的拓荒者,哲学家李小江提出“有性人”[14]的概念,就是力图对80年代基于性别差异的“女性意识”和女人认同提供本体论的基础,也为妇女和妇女运动摆脱国家控制提供认识论基础。[15]但是,作为一种行动策略,在80年代具有历史进步意义的理论建构,为建立性之“别”出来的“性”和对性的“自然化”却打开了一个潘多拉的盒子,被90年代的消费主义文化吸纳到“性化”女人和商品化“性”的轨道之中。汤尼白露(Tani Barlow)把李小江命名为“市场女性主义”,[16]透露出李小江80年代的性思想与市场化之间的思想联系。90年代在中国兴起的社会性别研究,很大程度上延续着80年代强调两性差异的特性。比如,Gender被翻译成“社会性别”,除了突出性别的文化建构外,强调文化对于男性和女性不同的角色期待。“社会性别主流化”作为一种行动策略,强调在一切公共政策的制定中要有性别,要衡量同一个政策对于两性的不同影响。80年代妇女研究为了建立“别”,在“性”上下工夫;90年代“性”的基础已立,在“别”字上下工夫。

  第二,承认替代阶级。80年代女权的一个直接后果是开出了承认的承认妇女的差异性、承认妇女的主体性。妇女史和女性文学是80年代妇女研究的两大支柱学科,现在仍是研究人员最集中的学科。妇女史让妇女浮出历史地表;女性文学及文学评论强调写作者的女性身份和以女性为中心的写作方式。两者共同的目标都是把女性建构为一个历史主体、一个身份群体。90年代,在去阶级化的时代里,差异成了身份的标识,性别(强调性之别)是一种要求身份承认的文化。阶级的框架下,阶级是一种支配关系,根源是经济依赖关系,比如,早期用“家庭的奴隶”和“工钱的奴隶”来描述妇女的受地位。妇女解放运动意味着要集合妇女的群体之力,参加到旧的斗争中来,方能解除这种支配关系。

  第三,个人主义取代集体主义。80年代启蒙中的人本主义、主义,言说的单位都是个人。聚焦于身体的“有性人”也使个人主义在女权主义理论中获得了中心。在语词表现上,个体性的“女性”一词开始流行,相反,具有集体意象,并与婚姻家庭和国家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妇女”一词遭到城市年轻一代的抛弃。同时,在学术研究领域,“女性主义”一词开始流行起来,有取代“妇女研究”、“女权主义”之势。80年代出来的个人主义、主体性成了90年代新主义意识形态的核心价值。国家撤出福利供应时就是以“个人责任”为其正当性理据的。工人的、农民工的低工资都是以工人个人的素质差、能力低为理由的。个人奋斗实现梦想是现代“中国梦”的核心。

  第四,文化取代经济。文化是80年代社会的主流,比如,把社会主义危机为封建主义。女权也不例外。把产生“妇女问题”的原因归于文化:封建遗毒和资产阶级思想。以身份替代利益是“去阶级化”的一个直接后果,80年代妇女研究运动中把性别从阶级中剥离出来,同时也抽掉了性别里面的经济要素。当然,不能80年代的历史语境,在社会主义条件下男女同工同酬并不是一个问题,对“铁姑娘”式的妇女解放方式的解构本身并不是要否定妇女在经济领域参与的必要性。没有预料到的是,文化上对性别差异的建构却服务了90年代的经济转型,并对妇女产生了结构性的不利,使妇女遭受了经济和文化上的多重不公。反过来,强调身份的文化却无力对这种结构性给出有力地。

  综上可见,80年代的妇女研究对组织化的国家社会主义的所出来的个人主义、主义,无意中却契合了90年代新主义的市场经济体制所需要的新资本主义。然而,妇女/性别研究所依据的文化和承认的武器,却无力回击新主义,甚至只能在接受现制度的框架下争取妇女的个益,这就是承认最大的保守性。同时,面对新主义所的消费,以及在消费中体现出来选择多样性和个人主体性,让从80年代发展起来的主义女权主义者,无法抵制这种“”的,从而有意无意地盲视了市场体制在这件“”外衣下对绝大多数妇女造成的,以及对劳动阶级和中产阶级妇女实现真正个人的。

  以上分析了性别研究的理论特征,下面简要地分析性别研究群体的行动特征。在学院里发展出来的妇女/性别研究是以城市知识女性为社会基础,在日益学术化的同时,也呈现出精英化和职业化的倾向。特别是各类社会性别项目中,技术化的倾向日益严重。从到政策,这种救助型的服务填补了国家从社会福利供给撤出之后的真空。妇女/性别研究成为一项有助于国家和市场维持社会秩序而需要的有效“服务”,在新主义体制中受益的大垄断财团当然也乐于为这种服务买单。尽管笔者无意于全盘消解这类行动的意义,这类行动在满足妇女实用性需求方面仍有现实意义和重要作用,并可能蕴涵着新主义的性潜能。但是,若缺失了视角的社会性别研究和行动本身,并不会天然地具有解除的功能,只能发展出一种彰显身份差异的身份,成为一剂抚平社会痛苦的安慰剂,无助于我们发现的根源和产生改变的动力。

关键词:社会主义笑话
0
0
0
0
0
0
0
0
下一篇:没有资料

网友评论 ()条 查看

姓名: 验证码: 看不清楚,换一个

推荐文章更多

热门图文更多

最新文章更多

关于联系我们 - 广告服务 - 友情链接 - 网站地图 - 版权声明 - 人才招聘 - 帮助

声明:网站数据来源于网络转载,不代表站长立场,如果侵犯了你的权益,请联系站长删除。

CopyRight 2010-2016 笑料大全网- All Rights Reserved